第七十九章
“什么鬼···”
把自己撕成绳子？椎名子云一开始只想嗤笑一声，然而看着涅姆莱斯将自己露出白骨和撕裂肌肉的肋骨拼起来的时候也笑不出来。
这家伙完全疯了。
“如果你说的鬼是指凡人们对死后灵魂去处的推测的话，那么很遗憾并不是，顺便你们似乎不只是合作伙伴的样子啊。”涅姆莱斯以一个哺乳动物绝对做不到的猫头鹰转头看着差一毫就要挥下利刃的琳空。
就像是你们永远届不到的女人赫默一样，或者白面鵰。
寒光切下来涅姆莱斯额前的几根发丝，锋芒停在她的瞳孔前方。
“你在担心什么？篡位者？衣服的褶皱说明你们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是为了刚才的演戏吗？匕首的宽度和刀柄并不契合，刀刃几乎要到脊了，锉磨了至少八年年以上没有扔，血槽里有反光没有生锈，甚至没有薄雾，你将它保养的很好，刀把的握槽间隔····是女式的，母亲的遗物吗？”
“！”
“脖颈和手腕处的肌体不连贯，是磨损腐烂到筋腱骨骼后再生的痕迹，不过因为治疗太过粗糙留下来了不连贯的痕迹，是锁链吗？”
“闭嘴！”
涅姆莱斯喋喋不休的说着， 就像是吐泡泡的的肺鱼在地上呲溜的摩擦。琳空猛然向前跨步，绊倒了涅姆莱斯，摔到地上，匕首架在脖颈上。
“干嘛这么严肃？”
涅姆莱斯似乎根本没有惧怕的意思，甚至歪头让脖子在刀锋出留下一缕血线。“喜怒不形于色的标准可不是触及底线，而是触及了底线也能继续维持着冷笑，如果说我预期中的合作伙伴会因为触及底线而动摇的话，我觉得我需要重新评估合作的价值了。”
“琳空···等等。”椎名子云靠上前来，手中的符篆无风自动，飘散成八方利箭直指涅姆莱斯的心口。“先让这位纵火狂小姐说几句话，说不定从她的嘴里能吐出象牙之类的东西。”
涅姆莱斯身上穿着的洛基刺客斗篷毫无意外的表明了她的身份以及危险性，就像是海蛇黑白相间的保护色一样。
危险而且显眼。
“你看上去挺对我胃口的，”涅姆莱斯仰头看着子云，淡淡的说道。“自改型号的道服，四次···不，六次修补的痕迹，修补的很细心但是因为布料不同已就能看出来，你很在乎这件衣服，但是你在乎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它的象征意义，不然你就不会任由它掉色掉的不均匀，就像是沼泽地里的兔子一样，它象征着你的身份···原来如此，你还想要回去自己的宗门是吗？”
椎名子云眼色一沉，眼底的杀机略微涌动。
从一开始就修落入了下风，对方的情报量明显比自己多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而琳空和子云的联盟却对涅姆莱斯一无所知，要么说明对方已经在洛塔林吉亚潜伏许久，要么说明对方只是一眼就看出了如此之多的信息。
但是子云不会接受后一种乐观的猜想。
每个人都知道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而涅姆莱斯依旧亲自上阵，说明她对自己很有信心···或者她背后的老大认为仅仅只是她携带的消息就足够完成计划。
“你在思考，但是那是毫无用处的，因为你们没的选。”涅姆莱斯伸出手指弹开架在自己脖子边上的匕首，从容的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
“那可不一定。”尽管这么说着，琳空也只是摆好架势并没有立刻动手。
子云说的没错，更加重要的是，现在琳空和子云的联盟还没有足够的力量。
他们能够控制的只有近卫军两千余人，其他的领主可不一定会乖乖承认琳空的爵位，直接与诺森帝国展开战争，说不定整个洛塔林吉亚会四分五裂成数个小公国，再一次陷入互相征伐之中。
“别这么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涅姆莱斯随手从长桌边抽取了一张椅子坐下，翘起腿说道。“看见二位之后我的想法有了一些改变，不过提案依旧是两个。”
“这么说？”椎名子云见状坐在了长桌上，以便让自己能够俯视着对方。“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当然，第一个提案。”涅姆莱斯转头看向把玩着匕首的琳空。“请问，琳空陛下···想不想以洛塔林吉亚国王的身份，入赘霜狼家族呢？”
琳空手一抖，差点没接住匕首，手心因为锋利的刀刃滴下几缕血珠。
子云伸手甩出符篆包裹住琳空的手掌，止住鲜血。然而琳空此刻已经没空关心这个了。
自己的复仇永远无法完成了，尽管让一个半兽人来继承奥特兰特这个姓氏只是想想就知道可以让老东西气的活过来，但是无论自己再怎么发泄，他们已经死了，无法让自己的仇恨得到纾解。
或许不应该那么快把大哥折磨死的，自己对于家族的感情早就随着母亲的拾取一同埋进了黝黑的土壤里，说不定还会有蚯蚓钻过去。
“第二个提案，让诺森的斧头和长矛来夺取诺森的底盘，让一切烧起来吧，比昨夜更加疯狂更加残酷的燃烧起来吧。”涅姆莱斯笑着说道，就像是为之欣喜的狂徒。
“如果说你现在手上有足够的兵力，为什么不立刻就发动第二提案呢？”椎名子云没有被唬到，绕到涅姆莱斯的面前说道。“你把白狐商会扯进来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让我们在向外转移矛盾的时候指向他们，然后就可以把背后的白狐战帮引入这场战争中···这恰恰说明了，你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发动战争。”
“怎么，你害怕自己的姘头被抢走吗？”涅姆莱斯回呛到。“而且，你可以试一下，你们赌不起，至少现在如此。”
椎名子云向后退了一步，抬起袖子遮住脸庞，但是什么都没说。
“你说···作为洛塔林吉亚的国王···也就是说，如果我接受了条件的话，诺森会给与我援助，而你们则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在下一代子嗣之时完全吞并洛塔林吉亚是吗？”琳空缓过神来，收好匕首问道。
涅姆莱斯看着琳空收起武器的动作，暗道成了，但是依旧维持着骇人的笑容。
“当然，我很高兴与你们这些能够快速交流的人进行合作，我已经受够了那些非得要我全部说清楚的家伙了，他们就像是海蜗牛一样，必须要抠出来才能听人说明白。”
“我和子云的安全要如何保证？死于【意外事故】的国王可不在少数。”
“霜狼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干扰你的人员任命，在你的地盘上，全是你自己的人手，如果你做不到规避【意外事故】的话，那么你也不适合做一个权力的玩家了。”涅姆莱斯只是摆了摆手。“你们的选择呢？”
琳空和子云用眼角互相看来一眼。
有了诺森的帮助，其余有可能竞争王位的领主的威胁就小了很多，至少比现在处境要容易多了。
“那么···我的未婚妻呢？我至少要见一面再下结论···”琳空说道，子云在旁边，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么说着的琳空当然是表示同意第一个提案了，只不过···
“这个····请稍候一段时间····那个孩子···马上就会到达洛塔林吉亚。”涅姆莱斯故意放慢讲话的速度来掩饰自己想要支吾。“当然，在她来到之前，你也可以反悔，到时候就不得不启用原本的第一计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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